蔷薇式爱恨

无法预料爱恨形成的确切时刻，蔷薇却常在荆棘中生长。

——题记

愁云茫天，怨念把空气凝固得密稠，踩踏着随处可见的水洼，被心灵描摹成一条游弋的鱼儿，向着水母似的惆怅之云扑去。

于是，那些由心声铸就的水平线，突然眩晕的苍天，回响着那坚定神秘的音符：“爱恨。”

我便是为寻找于此而来。

（一）深埋

“你爱什么呢？你恨什么呢？”我抚摸着温驯的乖乖。它慢慢踱步到我的跟前，闪烁着黑亮的大眼，眼睛里似乎藏满了真理，想听，却什么也没有，于是无言不断无息敲打在心幕上。

“我恨什么呢？”起身站立在镜子前，耷拉着脑袋，伸出手指着镜子里的我，“你会爱什么呢？”

这个爱恨的问题，仿佛是自己被禁止揣测的谜，仿佛自己只能盲目地受它指示，企图解开却是徒劳。

“簌簌——”被风儿追捧疯玩的铃儿无辜地摇晃着，我听到它在说，“爱与恨的距离如同摇摆的风儿。”

那，风儿有多宽多长，爱与恨之间的距离有多远？我想要测量，却怎么也抓不住风儿，当我将它小心翼翼禁锢于密封瓶里时，它便悄无声息地逝去了——去了哪儿？爱与恨之间究竟多远？是近在一念之间，还是远在天壤之别？

苦苦抓绕着头发，“扑腾……”似乎有什么从脑海里飞了出去——爱和恨之间只有一条交界线，它为你分辨，是爱，还是恨。有时爱多了就会变成恨，有时恨多了就会变成爱。

（二）荆棘

蓦地，云捎来了我最渴求的信息——其实我爱的是父母。有人会问我，你有恨过他们吗？以前的我，回答是：恨。

少时懵懂，对父母的厌恶之入骨，因为他们束缚我与朋友嬉笑的时间；那时候母亲的脾气暴躁，整个家里充满了火药味儿，心里的叛逆，使得自己总是不识趣儿地成为燃烧点；那时候父亲的工作很忙，应酬很多，浑身总是散发着酒味儿。虽然那时候只是小学生，但总是能够坚毅地熬到十二点过，门吱呀地开了，劈头盖脸的总是一阵叫骂，疲倦俯身呕吐的父亲，不停念叨的母亲，吵，真是吵！

躲在被窝里发抖的时候，总是咬紧牙关，心里无知地怨念着：

总有一天也会这么报答父母。于是，阵阵烟雾席卷而来，蒙蔽住那童真——困了，睡了，倦了。

恨，之所以恨。

（三）萌芽

我想，在那宝蓝色的深邃的星空之上，那亿万光年的距离之外，一定有一种温暖和慈悲的力量听到了我的祷告与梦想，并且对我寄予了梦想，灌输了力量，坚固了信念。

不知道是谁告诉的我：要一直一直地画画，描出黑暗中的一缕希望，即使只是蜘蛛丝一般的渺小。回想过往，赐予自身勇气的大概也就是这执着的追求吧。

那段时间也像此时淅沥沥的雨。

妈妈告诉我，有一个家具设计的绘画比赛，我是那么的兴奋，在一个小时内把作业全部都认真收拾完毕。立即提笔就开始描绘，画画，停停，停停，画画，像是平时推敲作文一般，这样设计的主旨是什么？透视角度该夸张还是现实？布置该密还是稀？

妈妈一直看着我，还煮了一碗夜宵，就那么一言不发地望着我，望着我挥动的笔，而不是像别的家长那样心急火燎地告诉我该怎么怎么画——妈妈任由我画，只是提醒我要小心一点，不要把颜色涂出黑线外——实际上，此时此刻，那些由心声铸就的水平线，我终于迈开了步伐，跨过了恨，拥抱着爱。

嘀嗒嘀嗒，时间大步向前，妈妈也就这么陪着我，熬到两三点才准备入眠。

漫苦的等待。

宣布的那一天，我清晰地感觉到浑身都要燃烧起来，灿烂的阳光终于洒满了我的世界。我惊奇我兴奋，我乐得手舞足蹈，那时的心情，比中了五百万还要欣喜若狂——那是我至今为止最高的荣誉，小学组第一名，我意外地得到了两千元和披着阳光的奖杯。

这时，周围二三等奖的孩子的爸妈早已放下了颜态，一直一直亲着自己的孩子，甚至把孩子抛在空中。我有点失落地转过身去，见妈妈颇显惊奇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，余光瞥见了妈妈的笑意，欲言又止，却不难看出妈妈在深深地为我祝贺。

我抬起头来，风停，雨泪也干了，幽蓝的天空，辽远而又纯净——这是爱的晴天，一群又一群鸟儿扑打了翅膀，欢叫着，划过透明的青天，飞啊飞啊飞……

回忆起四岁的时候，妈妈就曾告诉我：“想做什么就撒开手去做，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。”现己蓦然恍悟——那追求是妈妈寄托予我的。

“这世界上有一种人，爱一定会比恨多得多，那个人就是养育你的家人。”随即，我也理解了这句话。

（四）怒放

我曾为这个问题纠结许久，荒废时光。

现在有那么一刻，我撕碎了篇篇草稿，看见雪花似的纸屑飞舞：我想，不论是多情的诗句，漂亮的文章，还是什么理性的表露，任何东西都不能代替我现在想要吼出来的：“未来的情感虽然无法预料，但是我如今已然坚信，蔷薇虽然有刺，但她在荆棘中，能灿烂绽放！绽放出艳丽芳香的花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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