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面演员

由于种种原因，B市话剧团要解散了。
在安排这些演员问题上，有关领导很伤脑筋，让这些演戏的干什么呢？就召集有关部门进行讨论。
安置办负责人说：“不如就按他们所演角色，就近安排职业，比如演工人的当工人，演司机的去当……”
领导就笑：“那演妓女的、小偷的怎么办？莫非就让他们去当妓女、小偷？”
讨论了一阵，终没讨论出个好办法，只好就按安置办负责人说的原则去灵活运用了。
整个剧团，除了邓喜和邹虎，就都分下去了，常演工人的去工厂；常演农民的，去农村；常演妓女的、小偷的，去劳教所当管教。邓喜和邹虎本来是分去当售货员的，但二人坚决不干，因为二人一直演领导，邓演正面领导，邹演反面领导，尤其邹，演起那些奸官来，惟妙惟肖的。邹拉上邓，说按文件原则办，大小得给安个头头干。
有关部门说，怕你们干不了啊。邹就说，怎么干不了，十几年操练，那一套早练得熟透了！
几经交涉、请示，领导就放出话来：“让他们试试看吧。”于是邓去了新华书店，邹去了电影院，都是副经理。
一眨眼几年过去，邓由于不适应工作，只好下去当服务员。而邹在官场却混得很出色，他从副经理、经理、文化局副局长，而坐上了文化局局长的宝座。
那些散在全市的演员们就都去看他，说老邹，你就可怜可怜咱们这些老演员吧，一个一个处境都不好啊。尤其老邓，新华书店效益不好，都快揭不开锅了。整个话剧团就出了你一个掌权的，你不拉一把谁拉？
老邹眼圈就有些红，就把这些演员们请来喝酒，宣布：筹备、恢复市话剧团。
这些老剧人都喜极而泣，忙前忙后地张罗。为后继有人，又发出了招收新演员的广告。广告一发，报名者竟有数百。都说这么多人愿意入团当演员，市话剧团兴旺有日了。
就把志愿表进行了综合统计、归纳。结果一出来，人们愣了：仅两名的名额，竟报了二百七十八……
人们就愁：这么多人，怎么着让他们改改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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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克庭点评

小说是一种模糊的艺术，它既不是真实生活的记录，亦不是没有客观现象的影子。它似幻非幻，亦真亦假，离奇神秘。正因如此，才激起人们丰富的联想，才让人领略到艺术王国的灿烂与迷人。
正是这样一件虚实相间，与生活若即若离的艺术品，它拓宽了读者的艺术视野，让人玩味。作者异想天开地将戏剧小舞台与生活大舞台进行“模糊”处理，让两者“对接”--“不如就按他们所演角色，就近安排职业”--虽然荒诞，却也是一种智慧。惟其如此，才能创造出一方独特的艺术天地。
其实，人生大舞台与戏剧小舞台差别是很大的，是无法对接的。成克杰、胡长清之流在人生大舞台上常以“正面演员”出现，但他们在戏剧小舞台上只能做个。，在戏剧舞台上，只要表现出色就会受人欢迎，但在人生舞台上，不管他们能耐如何，都是让人憎恨的。